第54章 看真容_质子将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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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4章 看真容

  将秦幸安然送回江府,周知玄一行人迅速赶回王桄府宅,寻找秦幸时留了一小支随军留守王府,没想到几个时辰过后,都惨死刀下,尸横满地就要被雪掩去。

  王桄家眷也不见踪影,府内财物和车马都被搬空,此刻周知玄才明白中了调虎离山计。

  “丰万!”

  “臣在。”

  周知玄发出号令:“你带两队府军一队从韶华门一队从宁华门搜查王桄踪迹。”

  “是!”丰万领命拱手准备告退。

  “慢着。”周知玄叫住他,凝神冷冷道:“只需留王桄活口,其余人就地处决。”

  被杀害随军的鲜血还未凝固,缓缓流淌着至周知玄的脚边,鲜红一片,又忆起那日的山阳,那时的怀月,还有那整张整张的血经,恍如隔日触目惊心。

  风雪渐渐停了,整个王府灯火通明大门大敞,周知玄坐在正厅首座淡然地饮茶。

  王桄家眷人多,车马难行,没逃多远就被尽数擒获。

  司徒府军与王桄带的兵马厮打起来,刀刃无情,领了旨意就得遵,王桄他们渐渐败下阵,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们冲上去妄想与之搏斗,却都成了刀下亡魂。

  王桄看着亲人们一个接着一个倒下,逐渐疯魔,挥刀乱砍,扯着喉咙朝天大骂司徒顼。

  寡不敌众,他还留着一口气被捆到王府,强压着跪在周知玄面前。

  周知玄背过手,踱步审视着他,轻蔑一笑:“御史大夫王桄意图谋杀朝中重臣,当处极刑,诛连九族。”

  “司徒顼早就知道,还装什么,直接杀了老夫罢!”王桄意外的平静,哀莫大于心死。

  “相国大人并不知道你会下杀手,你唯一错,就错在太着急了,急于求成。”

  王桄顿时醒转过来,“所以都是你干的!你到底有什么图谋!”他嘶吼大喊大闹,恨不得手刃了周知玄。“为什么!为什么!”

  “相国大人甚至都不知道王家蒙难,为什么?王大人在两边讨好时,就该知道有今日下场。”周知玄冷声回应。“所以在下先斩后奏,斩的合情合理合律法。”

  “我呸,仗着司徒顼那点权势就耀武扬威,以权谋私,你是什么东西,大理寺都没有下的斩令,凭什么你来执行。”他狂笑起来,“算算时间,你的那位秦姑娘早就死在雪地里了吧。”

  周知玄一脚把他踹翻在地,睥睨道:“早晚都要死的人,赶紧想想遗言吧。”

  “遗言!?遗言就是咒你不得好死,不得好死!!”

  下一秒一群府兵冲上来将王桄围殴了一顿,打得他口吐鲜血,但尚存一口气息,王桄慢慢蠕动爬向周知玄。

  他的目光触及到他腰间的玉佩,白玉通透,各外醒目,刻着的却是雪龙纹,眼看着王桄神色从愤恨再到惊愕,最后归于空洞。

  “眼熟吗?”他又问,“太皇太后如今身体可还安好。”

  “是你北周世子周知玄!”他低喃着但不确定,在大晋时对于周知玄只闻其名未见其人,当看到这个玉佩就第一时刻想起了这个声名狼藉的世子。

  如果真是他,一切都有缘由了,他的目的,昭然若揭,一洗前耻,帮着司徒顼助纣为虐,搅得天下不得安宁。

  时间飘然回转,直到收到陆行舟书信的那一日。

  深夜寂静,周知玄握着信纸蜷缩在墙角痛哭的不能自已,信上是怀月的死讯,死状和死法都被描写的触目惊心,仿佛身临其境,视为唯一亲人的怀月惨死在晋宫,死在那个尽是屈辱的位置。

  或许那是他人生最昏暗的时刻。

  陆行舟遇袭负伤,奄奄一息,大半北周护军惨死刀下,寄明悲恸不已,似乎已经到了绝境,太皇太后的步步紧bi,叫他们喘不过气来,只好连夜奔回北周,落荒而逃。

  韩良骞得知消息派人护送他们,再回去的路上,他告诉了周知玄自己的计划。

  肃清西梁,清剿江氏政权,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。

  那一刻周知玄错愕,仿佛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,回想起过去种种屈辱,隐姓埋名,江氏霸权乱政,还有山阳城被荼害的人民,这样的天下要它有何用。

  临到北周城门,周知玄并没踏进去,如果是用这样的方式回家只会被世人耻笑,于是安顿好陆行舟和寄明,并嘱咐他们速速归朝点兵,以备不时之需。而自己则暗自潜回西梁。

  一来一往北周与西梁耗费了不少时日,他又同韩良骞商榷了计划细节,在邑安城外三百里处有韩良骞的私军,来日不管功成或功败都有退路。

  再归来时,大晋已然驻军西梁,局势越来越焦灼,前路也更是难走。

  第一步便是良禽择木而栖。

  虽说是谋反,做一个乱臣贼子对于天下未必不是件好事,更大的野心悄然而生。

  “好大胆子你不是应该在北周吗!你这是抗旨!”王桄倒在地上,指尖颤抖,硬要指向他,道:“太皇太后知道,定要杀了你!杀了你!”

  早就动过手了,从一出生就谋划着我的死期,他幽幽道:“是我命不该绝。”

  他突然捂住胸膛咳嗽起来,道:“早在皇宫里你就蠢蠢欲动,搬来萧俨给你坐镇,老夫还以为只是空穴来风,真是好谋划啊殿下。”

  那时的他能有什么异心,费尽心机只是想活下来罢了,这些只观其表的人又怎么会知道。

  “来人,带下去,处死。”周知玄平静的下达命令。

  王桄还在疯喊,狂笑着:“你就不怕你的身份公之于众吗哈哈哈,等着吧等着那一天吧,不得好死,司徒顼,不得好死,世子殿下,世子殿下。”

  喊闹声随着被拖行越来越远,逐渐归于寂静,不管站在谁的立场,王桄注定活不了。

  周知玄下令放火烧宅,将王家十七口亲眷仆人的尸身尽数扔进府内,造成意外身故的样子,小于十岁的幼童流放靖川,旁支亲属皆沦为溅籍。

  邑安坊间的熊熊大火引起不少百姓注意,风大雪大的怎么就起火了呢。

  韩良骞坐在高台之上,夜深人静浅酌小酒,观赏着这幅盛景。

  慕容让为他斟满了酒水,目色深沉:“韩大人,世子殿下火烧王府,杀了十几口亲眷,狠狠出了口恶气,定会更得司徒顼的青眼,不知道是不是个好兆头。”

  “你的意思,他会投奔司徒顼?”他饮下满杯酒,不禁一笑,“多虑了,只要他这个身份在,就只能为我们所用。”

  他又道:“我只是担心你,怕你又忆起信州的事。”

  当年也是这样的火,江连钰为了自己的孩子能顺理成章登上帝位,一把火烧死了慕容氏三十一口人命,侥幸活下来的族人,一直躲躲藏藏,而慕容让就是其中后代。

  慕容让垂眼叹道:“这么多年,总会过去的。”

  “你且放宽心,日后定会给你个交代。”韩良骞拍了拍他的肩。

  他拱手一揖,道:“我知道,一切都会以大人的计划为重。”

  韩良骞凝神,思量了一会又开口:“明日你带着曲山去趟山阳,很有可能司徒顼在那里炼铜造兵,找到一点蛛丝马迹,立刻上报给我。”

  慕容让闻言一怔,又是山阳。

  当时韩良骞下令,慕容让带着数千私军伪装成百姓引起暴动,敌我伤亡惨重,就为了江赢的一条命,折了这么多弟兄的命,到后来逃亡信州,险些被擒,命悬一线,又要他重回旧地,怎么能做到波澜不惊。

  待慕容让离去,门外又进来一小厮,他悄声附在韩良骞耳边说道:“韩先生,大晋那边的黄公公都准备好了。”

  他静默颔首,不管是谁都不能阻止自己的计划,包括周知玄最珍视的女子。

  翌日,大地白皑皑的一片,阳光正好,司徒顼得知王桄一家丧命火海,这一口而且总算是出了。

  “就凭他王桄小儿也配杀我?下辈子吧。”他正坐在首座,洋洋得意,底下一众西梁权臣附和谈笑。

  司徒顼势大自然依附他的人也多。

  “相国大人洪福齐天,这下对手也少了一个,天大的好事啊。”沈岱谄笑道。

  王桄一死,赵千石独大,不过刺杀是发生在他赵府,问责自然要问到他身上的,眼下自顾不暇,肯定没工夫顾上旁的,倒给了司徒顼大施拳脚的机会。

  司徒顼抚须畅笑,一杯茶刚到嘴边,道:“沈大人说的正是,多亏了周公子的神算,不然也不能这么轻易。”

  “欸,大人不要故弄玄虚,不如让众人见见这位奇人的真容,看看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。”礼官大夫徐大人说道。

  “就是就是,想必此人定是足智多谋。”几个言官依言附和。

  “徐大人此话差矣,既然说了是个奇人,就更要藏着,免得叫你们抢了去,哈哈哈。”

  今个司徒顼兴致极佳,知道周知玄不喜露面,所以甚少提他,纵观邑安,没几个能知晓他的样貌。

  藏着也好,免的节外生枝,往后还有更大的任务要交予他去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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